2022-10-05
抵达巴比肯!
​之前在上交听的贝多芬第一钢协、肖邦第一钢协两次均不尽如人意,略觉独奏家的表现力逊色了些。今天终于得偿所愿听到了很棒的钢协!是脍炙人口的拉二,Boris Giltburg的演绎颇具魅力,以往听cd的时候对第二第三乐章的兴趣缺缺,但是今天在现场终于能够很明显听出其中的一些联系。安可曲是我没听过的,毕竟乐盲,也许是拉赫的某首étude?话说巴比肯的舞台有点小,还不如上交的那什么捷豹中心大。难得买到了第四排的票,可惜比较靠边看不到独奏家的手…

然后是最爱的(虚假的)先锋派音乐—星之叹息,每次听这种就和玩解谜游戏一样,事实上,第一乐章(?)想起,那穿越旷野的风儿呀(左小祖咒语)和这两天在看的《斜屋犯罪》莫名相配,然后大提琴左手快速”刮奏“造成的如幽猿长啸般凄异的音响效果也让我印象深刻,此外还有图一中远处一个状似内点蜡烛的玻璃花瓶的“法器”,似乎要求演奏时手贴在瓶口画圈,属于制造妖氛了,感觉数个章节听下来,从石器时代进化到了后工业时代…然后一查竟然是今年的新作,似乎是首演?总体感觉既梅(西安)且潘(德列茨基)(见识短浅,其实搞不清是不是先锋派、如果是其中流变又如何…)最后围着围巾的作曲家果然在现场!

​而最后是普罗的灰姑娘组曲。果然我还是喜欢普罗的,听了这几段不知道为什么老肖骂普罗不会配器,这整的还挺行的呀。总之,普罗的第二钢协实在是太神了让我心中普罗的地位很高捏,所以…上一篇评价两句舞台小主要是因为指挥之前屁股都顶钢琴上了,感觉限制了他的发挥…果然,从星之叹息的风声开始,指挥就手画太极,气分阴阳…后来更是肆意飞扬,屁股扭扭如斯特林冲刺,总之热情洋溢…灰姑娘里单簧管演奏的主题(姑且称为扫地小曲)很有趣,对我来说就像是剧情的提示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不知道变成王妃的时候还会不会有扫地小曲的变奏呢,如果变奏了是不是就不是“灰姑娘”了呢…不禁陷入了一种想象…

2022-11-25
不得不承认,比起对拉威尔和肖斯塔科维奇而言,我对contemporary的热情实在是不值一提。所以对不起,Daymark的首演,我根本不怎么记得你,音块(又开始乱用术语了,但这次或许没错)的构成还是挺有趣味的,在空间上的层次感有种随机梯度下降/上升的感觉。然后光着脚丫的Sara演奏的拉威尔钢琴协奏曲。其实更喜欢拉威尔的另一首左手钢协,让人莫名悲伤的创作背景(作曲家的好友因为战争失去了右手)衬着让人欲罢不能的爵士性,而再若读过杉井光的《离别的钢琴奏鸣曲》,恐怕会对此曲目更生一份别样心情。

不过就时长来说,显然G大调更赚啦(听音乐不是看性价比好不好?)拉威尔真的是很喜欢,各种舞曲钢协天方夜谭和chamber都很爱听。所以能在现场听一次真的很棒。查了一下Sara原来是德日混血啊,虽然小巧,但是踩踏板真的很有劲,一度觉得像是猛干底鼓(这次的座位恰好可以比较清楚地看到),其中尤其在第二乐章的慢板独奏部分韵味深密,引人入胜,在音乐厅的混响中的效果比起平时戴耳机所不能者是额外神妙。

然后是这次的重头戏肖斯塔科维奇第十一交响曲。其实,第一乐章乍起,我并不太满意。怎么说呢,感觉弱奏的处理有些敷衍,情感渲染仿佛冬宫天上被雾霭遮住的黑暗夜空本身,但果然还是那浓浓的雾气才是精髓,总之有种不够致密的感觉。我想听过杨松斯大师神演cd的话也许也会认同我的这种观点吧。但是现场的敲锣打鼓时的大动态和乐团的渐入佳境,故而我完全可以撤回前述的批评。Noseda老爷子非常有激情,在这一个小时的不停歇而波澜起伏的史诗中,展现出超强的爆发力和不懈的意志力。打击组和铜管组的表现尤其突出( 虽然感觉有几小节小号首席实在是给累没劲了有些支撑不住雄壮的进行曲部分的骨架)还有英国管的独奏部分也是十分悠长。这曲子该说一听就是那个列宁格勒和第八四重奏的老肖吗,这种对小军鼓和镲的配器的酷爱是一面,而弦乐的撕裂性的动机是另一面?无怪乎是当局和大众继第七之后认可的曲目,可也隐秘的表达了老肖喋喋不休重复的矛盾与痛楚?总之听完之后勾起了我拥有hiend音响系统的不切实际的愿望…入耳和头戴耳机的声场和动态还是远远无法和音响相比,况乎震撼性的现场呢?结束后大家都起立鼓掌。student pulse的票也真的好便宜,接下来两周我几乎会隔天去听一场这实在是不能更棒了

2022-12-01
惊闻长者薨。想到高中有段时间膜蛤盛行,从图书馆借出来一本《他改变了中国》,大伙传看,那时候只是带着一些戏谑心态,想要看好玩的故事。老家那边也经常看到他题的一些碑匾,尝以为不比教员的个性与奇姿。前段时间伊丽莎白二世逝世时还聊起当年所谓的“竞赛”是不是只有他和基辛格还在了。

从朋友圈里​才了解到长者可能是最懂音乐的领导人,不仅谈笑风生,还特多才多艺。去听了布鲁克纳的第九交响曲,恰是布鲁克纳的抒写生死的遗作。布交的版本普遍很多,听到的应该是补写了第四乐章的版本,和拉特爵士和柏林爱乐的那版本大概是一样的。我有个奇怪的癖好,那就是在睡午觉的时候听布九的第二乐章。说是谐谑曲,其实我倒是觉得充满雷霆的威仪与恐怖。有些乐评说是什么黑色幽默,我觉得不太有道理。我倒是觉得那样郁密的定音鼓的主题,是在第一乐章就潜埋翕伏的如同阴影的定音鼓的震旦,第一乐章其中两个主题的反复和叠缩是起死回生又复陷入死亡的大恐怖和大喜乐的表达,那第二乐章在我看来就是死神如电驰雷奔而来,包含审判和忏悔、颂福及封神的意味,而第三乐章(和第四乐章),我以往听得不太认真,今日草草,有种阅读神曲的感觉。别离尘世,徘徊冥海与天山,最后永恒之神,指引我上升。节目还有威廉姆斯的五首艺术歌曲,我虽然以往不太对付这位作曲家,但今天突然觉得也不是那么“声”无长物。另外这个皇家节日音乐厅的管风琴金碧辉煌,也是第一次见到。

在​听第三乐章的时候忽然感怀,虽然只觉和长者生活在平行时空并无任何交错,但是我确乎在其泽被之下。在他任间,承天休祲,有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确立,法治的推行,对中国未来经济格局产生巨大影响分税制改革,入世,申奥成功,也有南使馆遇轰炸,九八大洪水。风云变幻。在天下变局之初,而有经纬衷济之功。后辈如今无虞,多赖品物流形之德也。

去听了布鲁克纳的第九交响曲,恰是布鲁克纳的抒写生死的遗作。布交的版本普遍很多,听到的应该是补写了第四乐章的版本,和拉特爵士和柏林爱乐的那版本大概是一样的。我有个奇怪的癖好,那就是在睡午觉的时候听布九的第二乐章。说是谐谑曲,其实我倒是觉得充满雷霆的威仪与恐怖。有些乐评说是什么黑色幽默,我觉得不太有道理。我倒是觉得那样郁密的定音鼓的主题,是在第一乐章就潜埋翕伏的如同阴影的定音鼓的震旦,第一乐章其中两个主题的反复和叠缩是起死回生又复陷入死亡的大恐怖和大喜乐的表达,那第二乐章在我看来就是死神如电驰雷奔而来,包含审判和忏悔、颂福及封神的意味,而第三乐章(和第四乐章),我以往听得不太认真,今日草草,有种阅读神曲的感觉。别离尘世,徘徊冥海与天山,最后永恒之神,指引我上升。节目还有威廉姆斯的五首艺术歌曲,我虽然以往不太对付这位作曲家,但今天突然觉得也不是那么“声”无长物。另外这个皇家节日音乐厅的管风琴金碧辉煌,也是第一次见到。student pulse的票也很便宜,第一次位置离乐团这么近,居然只要5镑,还没一餐麦来得贵。

在​听第三乐章的时候忽然感怀,多赖其德。

偶然发现了奇书《玄隐遗密》。这段句读数殊,录如下:见所见见不见不见见见见愚乎弗见见见也乃谓常见见弗见之见见见之见不见见见见而得之道矣故见见者有非见见者不见见者有非不见见者不见见不见者见见不见乎见不见见焉是以见见者阴也不见见者阳也弗见而可见见者阳中之阳见见见而弗见者阴中之阳也不见见工也不见见见神也若符阴阳之道生之枢也天地之常也恒生之主也然哉见而盲于心者不谓见见而不见者也见乎见不见乎见不见见者见矣是故天之道者见而弗见也地之道者见可见见也故见而弗见见之见者道也见见而不见见见者常也。先不论是否句读可像十如是般作三解,其中本不知是否有谬,如“阳中之阳”,我疑为阳中之阴。有谓似《楞严》见见之时,是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者,我看未必。

2022-12-02

​连续音乐会之夜。趁着夜色赶路今天降温比昨天冷好多好多,圣保罗大教堂和巴比肯旁的小教堂。昨天还感慨5镑居然没有坐后排今天就给我满足愿望抬上Balcony了,大概是西蒙拉特爵士深受大家喜爱吧前面也没啥座位了。这是第一次现场看拉特,也算追星吧,当年申项目时personal statement里还写了想来巴比肯看他,非常真情实感,今天也算如愿了,就是实在有点远,有些瞧不清。
​今天的节目是西贝柳斯的oceanide和塔皮奥拉,以及布七。西贝柳斯这两曲好印象派的感觉,以前只对他神级的小提琴协奏曲比较熟悉,交响曲虽然听过那么一次半次唱片但印象不深,就像格里格只听过钢协和皮尔金特组曲一般。但是我很喜欢他俩的北欧感,特有画面色彩。今天的oceanide的编制很大,甚至有两组定音鼓,但是大多数时候,波浪也就和泰晤士河差不太多,音乐的触感和德彪西的很像。今天实在有点累,而balcony又很黑,在听塔皮奥拉的时候处于半睡眠状态,但是我记得随着音乐在脑海中的画面,凄崛的朔夜,细如鱼钩但却泛着妖冶白光的月,一个又一个从墨色的海面升起啊,神识畔时不时传来诡谲的啸叫的怪风和不知名的鸟鸣和兽吼…然后随着乐句结束我也准时醒来,间歇碰上中场休息,一看板鸭德子俩1:0心想,无聊,今天果然还是应该听音乐。
​于是庄重地开始听重头戏布七。因为以前并没有认真听过,完全不熟悉,第一乐章的结构对我来说有点太复杂,迷失在五光十色的织体变化和声部对比里,我完全没记住那3或者4个主题和里面的一些关系,只有出现戏剧性停顿的时候缓口气。第二乐章好听懂一些,principle theme的三个音被铜管反复奏响的提示下,弦乐部分的强弱和旋律的细微变化,逐渐酝酿出高潮,之后盛极而衰,仿佛巨人负伤倒下,大提琴拨奏出蹒跚的跫音,三音动机从之前的明亮悠长递进变成急促而微弱的呼吸,瓦格纳低音号悲切地叙述,随即圆号奏出轰然归寂的盖棺之音。之后看了背景介绍,原来最后一段竟是为瓦格纳写的葬礼进行曲。之后风急雨骤的第三乐章和三主题轮叙的第四乐章相对没有前两个乐章听得那么注意力集中了。也难怪有个笑话说布鲁克纳把一首交响曲写九遍。
​拉特对乐团的掌控力是我不多的现场经历中见过最强的,能够明显地在演出时感受到互动和调整,演奏家们的身体姿态和动作的一致呼应是最明显的视觉效果。当然,他毕竟是接替阿巴多带领柏林爱乐之人,现在回到他忠实的伦敦也已经数年,亲兵上阵自然无比。
出门寒风呼啸,拉上拉链,一看球,不是,这剧本也不能带这么夸张吧?离谱。日本死亡之组第一,什么含金量?

2022-12-02

这场乌拉圭对加纳实在…裁判的执法能力真的有问题。虽然苏牙并不普遍受到利物浦球迷的喜爱,但是我还是很喜欢他的。努涅斯之前两场一如既往的愣头青,让人血压拉高,但他毕竟是卧铺的孩子,其实这一场还行。卡大佐那造型也一直让我喜欢。82是安胖表示浦子把自己卖了也买不来的,前两场没找到说明书。今天下午尽管是本学期425的最后一次lecture,但我其实一直在看球,抱歉了Wicher老师…当看到加纳得到点球却又罚丢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乌拉圭会起来了,虽然靠着加纳两点全漏的失误,带些运气地打开了局面,但是乌拉圭终于展现出我预想中的实力。加纳有数次踩脚背的犯规,裁判却缺乏警告或者黄牌(给定之前果断给努涅斯牌和给加纳点球的尺度),我就感觉到判罚有所偏颇,至少是不成功的控场。下半场我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努涅斯那下不是点球,防守队员是在没有对球的一点控制权的情况下与努涅斯身体接触后,才脚尖碰到了一点球,别提之前手上的动作,再加上按照上半场给点球的严格尺度,这球无论如何也应该是一个点球。卡大佐最后那下或许有找点球的意思,但是按照上半场尺度,也完全可以成立。最后看到苏牙难过地哭泣,我也深深替乌拉圭感到遗憾和不平,在上一场被误判点球的情况下,这场比赛又被裁判主宰了命运。是的,乌拉圭的确在前两场踢得非常糟糕,但这不是他们遭到不公平待遇的理由。

​整理心情,来到今晚第三个连续音乐会之夜。今晚的乐团是不太知名的Sinfonia of London,但他们的LOGO很好看。今天的曲目除了拉威尔的波莱罗我其实都不太熟悉,格诗温的一个美国人在巴黎当然听过,但是剩下的Henri Detilleux和William Walton甚至是我未曾听闻的作曲家。当然还有拉威尔的舍赫拉查德。可是对不起,拉威尔,我觉得在天方夜谭上,还是里姆斯基科萨科夫的更好听…主要是不太欣赏的了女高音的唱段。指挥John Wilson特意提到今晚的An American in Paris是他找到Gershwin的原版手稿decipher并配器出来的一个版本,确实有一些不同寻常,由于我对之前的版本没有那么熟悉,但是我想之前应该没有首席小提琴的独奏和大号的独奏,当然还有指挥提到的低音萨克斯的一些部分。在现场听这些配器大师的曲目实在比起听cd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乐器的定位和结像是如此的美妙,尤其是波莱罗这首不停重复,但是大半段几乎完全由管乐排列组合的奏出主题,可以更为清晰地感受到此起彼伏的呼应,左右两个军鼓轮番上阵的设计也颇具匠心,更是体现出拉威尔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轮舞的构思。有些好笑的是大提琴和中提琴的拨弦特别带劲,似乎比起平常快活一百倍,尤其中提琴有一段直接当lute弹,脸上洋溢着愉快实在让我忍不住想笑。倒是难为了小提琴也一直当配角,知道最后他们才有机会奏出主题,在最后的合奏中,依然保持着很好的波浪起伏的层次感,我一查这个乐团的专辑,果真是这种类型的专精啊。吐槽首席小号老是单手拿着小号吹,反正能不用两手就不用,一种老司机的感觉,当然确实是很棒的演奏。另外Dutilleux我觉得很宝藏,就像之前发现Kapstin一样让人快活,不过节目安排也确实很有意思,Le Loup感觉就该叫《赋得波莱罗狼来了》里面有几段完全可以算波莱罗主题的变奏。最后再吐槽一下今天完全没坐满啊,本来感觉自己的位置很好,结果原来是后面根本没什么人了,可惜啊,其实今天的演绎水平还是很不错的。就是坐在左边的俩哥们儿gay里gay气的,偶尔窃窃私语不说,还一会儿摸大腿,一会儿在演奏途中偷偷录一段,站起来鼓掌的时候变成鼓屁股,还有前排俩哥们儿夹着一妹子看起来都很亲昵的样子是什么情况呢…

2022-12-04
快乐而充实的一天,傍晚和室友们去了河畔的圣诞集市,来了一杯浓浓的甜酒,然后交换了礼物,晚上听了Jurowski的马勒第九交响曲。现场听真是完全不同,以前虽然也觉得马勒很牛,但是现场的texture真的完全KO了回放的效果,马勒蕴含着生死悲欢的旋律和美轮美奂的配器,以及Jurowski特别柔顺但毫不含糊的处理和诠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第四乐章此起彼伏的传来咳嗽声实在有些打破意境,但最后很多人掌声雷动并尖叫,我的鼓掌不同以往的热切,还有些沉浸在指挥最后的休止符中。不知道Jurowski会不会也这样想: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今天送的书签就刻着鲁迅的这句牢骚话。

2012-12-09
又是连续音乐会之夜。周三晚上冬之旅。第一次坐离台子最近的第二排!这就是掐点去的好处吗嘿嘿嘿。挺好玩的,立了两块成直角的屏幕展现画作的,男中音好大块头一个,唱的时候有走位和躲到钢琴下之类的剧情表演。舒伯特的艺术歌曲的配乐总是很有味。一波三折的进行令我感怀,一年前,两年前,数年前的冬夜我也曾是wanderer,又何必笑他不敢愁更愁呢?明明自己也同是看到骊影而欣快的。

​食堂的pasta真的黑暗料理。看相还挺好,似是咖喱焗,结果呢,这玩意儿吧,应该是加了一些番茄酱,而且看起来像土豆块的东西,居然是完全被煮成没味的菠萝!拜托,加菠萝不用酸甜酱也就算了,不能晚点?纯纯把菠萝烧成怪味嫩块,同时里面的肉柴得不行,你都懂加点芸豆增加层次了可是咸淡都完全不均匀。我的评价是,不如我的时蔬焗面1/5好吃。

​昨晚是期待久久的西小协和马六。真的好长的programme,从七点半到十点多。格鲁吉亚美女Lisa Batiashvili的专我该是听过几张的但是印象不太深。其实感觉第一乐章的处理有些平庸了,相比之前常听的一个比较不有名的Silvia Marcovici的版本有些过于纤细了。第二和第三乐章味道来了。
Shani​马六的第一乐章的速度特别快,指挥似乎是以交Zubin mehta的继任者,不知道为什么第一乐章听起来不太马勒,反而特别肖。第二乐章则是感觉演绎得像是巴托克的作品。后面两个乐章我以前没听熟,记得第三乐章有几段强调竖琴和Celeste吐露的动机,让我印象深刻。第四乐章他真的用大木锤,听起来像炸雷有点骇人的。啊刚开始听的时候真的有些矛盾感,但是不得不说是新颖的诠释,当抛开成见,听得十分过瘾。结束的时候旁边的老爷爷好像在和老伴说like completely new symphony?所闻略同。

2022-12-14
华丽多变却无懈可击的运音。太强了!基辛!

2023-01-11
不知不觉就已经2023了。新年的时候想发这句话,传统美德又老了一岁!
之前刷到一個講《養生主》的視頻,提到人天壽約百二十。巧的是,斗數的大限便是十年,踞十二宫,也是此数。倪海廈說煎熬心血變成以前一半瘦少了半条命,59歲果真如讖。
​元旦凌晨看了《閃靈》,我實在覺得經歷恐怖的人才是最恐怖的。看到一段影評裡說恐怖的不是鬼魂而是招魂者,深以為然。
​3號去酋長球場看球了。紅軍球迷在兵工廠,未嘗不是體驗一種朋克的紅色主場。認識了做球賽VLOG的up主。可惜阿森納本賽季第一次nil就給我遇上了。紐卡防守的到位率真的太變態了。但是最後禁區內手球沒判點,該說不愧是娜娜,不愧是天譴者阿特金森嗎?我在球門右後方剛好看得很清楚,沒有反彈,個人覺得也談不上正常身體姿態,而且也可算是擴大了防守面積,應該判點更合理。而且我可是花了200鎊來看球啊,能算變相體驗到賭球輸了的不悅和憤懣嗎?
6號和兩位高中同學聚會吃飯,他鄉遇故知,人物有是非。
​10號考試,可準備複習的時候手機和平板相繼變磚。憑藉多年的Linux折騰經驗(大噓),我居然連蒙帶猜地通過重新分區修好了淘寶請人遠程救磚都unbrick不了的手機,話說我好像已經可以去做修手機的吧。話說幸好考試證明題挺多,回來再做一遍發現好多計算出問題,難過,本來數感就被狗吃了,考試的時候僅剩的一點也免費奉送,帶數學的考試場均錯一20以內加減乘除真不是吹的。
今天,新年的第一場音樂會。拉特爵士的雅納切克opera項目,Katya Kabanova。就我的口味來說,劇情其實還有些典甚至是蠻狗血的,但是歌手的唱功和表演都很棒,雅納切克的民族風格也向為我所好,他的小交響曲是我偏愛的曲目。定音鼓的4F4bB動機和另外一個乾澀沙啞的六連音動機非常impressive。拉特爵士樂季結束就將卸任倫敦交響的總監,看一場少一場(雖然下個樂季我自然也不會在倫敦,不管怎樣都是看一場少一場)。
西西里餐廳Norma好貴。一個人去吃的我已經有點呆了,還被坑得點了一小塊40鎊的多寶魚。

2023-01-15
何以解忧!在该死的convera接手lse 的payment渠道,被交不了钱而弄得烦恼的一天后,能够听这样的音乐实在太棒了。Azmeh的音乐太棒了,带有异域情调的爵爵子,(我姑且认为的)第一部分是第二部分六拍子(大概)的切分节奏型配合单簧管灵气的律动真是太绝了。第二天是风骚的Nemanja的普罗第二小协,安可的帕二十四真的离谱,越难的地方越快,拨奏的速度尤其绝,但是却处理得清清楚楚,秀出musicality。有点罗曼金那味儿。然后的贝二,进行真是typical Beethoven。第三场是马五,想在现场听一次很久了。小号刚开声就很大,由强渐强,奠定了整个演出的基调。上次去织语被评论A8000的铜管部分过度了。我只能说,亮度比起现场的犹嫌不足。耳塞的动态更是不足为道了。大年初一听了谭盾的慈悲颂。Buddha Passion,很像是马太受难曲的名字,对我来说剧本的改编太切近凡俗而近乎愚善,尤其前二acts略令我失望。但是第四场对惠能偈语的运用甚佳,第五场心经的呼麦都很不错,惟第六场问佛是否是神、神子、神使太嫌做作,可毕竟是给未闻佛义者看的,想来倒也是扣了passion的题目。
​比利时室友给写的横幅很难让人相信是才学汉语一个学期!还有ebay上买的sonorous终于到了,属于是捡漏了,爽。

2023-02-12
太忙了,最近都没有时间记录一下乐评
​呜呼!还去了塞尚的collection展!
​足足待了三个多小时,明明是中午11点去的,但完全没感到饿,人真的好多,明明是工作日,有点不过瘾,一幅画前能发呆的时间比较短,不然旁边感觉挡住别人太久不好意思。我在苏格兰national gallery对着唯一一幅塞尚看了15分钟,闭上眼睛校对以记忆绘画的细节,思考其中笔触与章法,获得的感动比起这次展可能还多一些,这次更多是亲眼看到了许多最著名的画的真迹的兴奋,以及回想当年的阅读和自己写的小论文的是非,有些抽离地审视。最后买下了TJ克拉克的if those Apple should fall,才看了Introduction.
​这两周多,有内田光子的莫扎特中间穿插了勋伯格的室内交响乐,有她的学生Eric Lu的贝四,感觉是很有棒的年轻一代华裔钢琴家,有vikingur olafsson的舒曼(虽然感觉有些莫名失望,不过音乐会中途给他颁了个大不列颠与北方文化交流奖挺好玩的),还有少见的巴松协奏曲,似乎bbc so特别喜欢请自己人来当soloist,这个巴松也是,最近的莫扎特的小提琴、中提琴协奏也是。第一次在Royal festival hall看到了使用管风琴的情况,可惜存在感很低,当天的曲目特别对胃口,德沃夏克的旋转金轮(个人翻译行为,这个故事莫名掉san),巴托克的神奇的满大人,还有理查斯特劳斯的七纱舞,非常巧地约上了高中同学一起去,请教了很多问题。还有Bacewicz第四交响曲,感觉bass真是被狠狠压榨了居然要glissando,席曼诺夫斯基的第三交响曲夜之歌(这个曲子的配器真的绝,让我想起斯卡里亚宾的狂喜之诗,但现场合唱感觉有点小翻车)。埃尔加的第二交响曲应该比较冷门(也就英国会多些?)其中第四乐章的Noble感挺足,似乎第二乐章是写给英王的挽歌。德八听起来也很好啊,虽然不像的德九那么脍炙人口。拉赫的交响舞曲再看了他的生平和相应的曲目介绍后为他感伤。忘了这些天的第一场了,是Janine Janson的西小协,第二次现场听,感觉这次更对味,最后有个小朋友来献花,可爱,下半场的普罗的第六交响曲,倒也并没有想象中压抑。

2023-02-16

捡漏的颈椎刑具到了。大京线真大。
​想把chatgpt接进微信还是被限流了。

​下午听了一些黑胶的录音。忽有所感。
​也不能说是忽有所感,昨天和好友聊天其实聊到了类似的话题。

只是因为在听的时候,抬起头望到了教堂的钟楼,第一次发现其中空的部分似乎有一些朽木的结构。一阵风吹来,从密云中透出丝丝天蓝。不知怎地,眼中的色彩也相应变换,回到中世纪般加上了一层历史的滤镜。

​丧失了语言组织能力的,形式主义,现代性,商业化,能指链,虚无,一些词汇古怪地浮现。

​仿佛​都在被量化。而我们的“效用”(第一个蹦出来的名词是效用多么讽刺性地证明了这一点)也在被形式取代。也许一直都是如此,但也许并非被发现,而是因为发现而成为了事实—我们欲望着欲望,也仅是欲望。欲望的消费主义,即使风云变幻,戳破泡沫,忽然开始流行“省钱”,似乎所谓消费主义已经过了新鲜劲,被某些根本的沉重,被财富不平等,被作为反抗的形式,也依然符合欲望的消费主义的结构。而我使用结构这一语汇也是如此。

​想到围棋,从艺术,从竞技,从恐惧下的寄托,AI所不能攻克的人类智慧,到现在,我们已经习惯将AI当成正解,即使完全不懂棋,看着胜率走势也能说上几句。

​想到音乐回放,铺天盖地的营销,围绕所谓音质,到刻意于参数,极尽于保真。云烧友很多,戾气也与网络上大多数地方一般无差。

​资本的自我增殖似乎和能指链的增殖同步,业务逻辑上也是先去获得足够的客户,先兜售概念,无论是否已经带有透支的无力,兜售形式上的愿景和梦想,无论是否真有实现的可能。瀑布之中,很难有水滴能够选择清泉石上流,或者跃然于空中,在瞬间散射七色的流光。如同某些劳资关系,你不做有的是人做。

​必须的、必然的、必胜的规模化、科学主义。但我觉得人不全是这样的生物。有很多很多的节点,可以有很多很多的参数,可以在迭代中不断更新,那应该不是人。也许我可以反驳,人的本质,进化的本质也许就是如此,但这反驳正是我现在不愿面对的,更严厉地说,正是我所批判的。科学在逻辑上的核心就是可被证伪,但似乎可被重复才是集体潜意识中的认知。

​最近读了《诡秘之主》,可以算是公认的佳作。剧情的设计确实十分精彩,甚至涉及严肃文学的主题。作者在每一卷后更是有对写作的总结。

这样的推荐语朴素地好。​甚至涉及严肃文学主题,意味着它不是陀斯绥耶夫斯基或者谁的作品。总结分享的经验,在于如何“严抓作品质量”,最后“获取更多订阅”。这和巴塔耶选取萨德式的主题或者其他,取巧地吸引眼球的主题,也全然不同。

围棋、艺术(音响也罢,现在的画展也罢)、文学。都不可避免的成为了块茎植物。这是陈词滥调,但不是老生常谈,大概。生活颇为丰足,故而脱离了物质本身。生活高度形式化,故而脱离了精神本身。所以用后现代的,叛逆到反对反对本身的话来总结。生活这么抽象,是因为几乎处处、几乎人人都抽象。

但其实人和人是大不相同的,这就是上述结构的根本矛盾之处。人不是卷积神经网络般块茎植物。可我们的差异,在规模中被迫泯灭,而其中的残余,以雷霆般的乖戾,在各类匿名、或者不被“监视”的环境中倾泄而出。令人绝望的是,这些戾气的表现形式下,潜藏着对规模的信奉,很简单,一切争衅来源于对同一主题的不同认知。在这样的环境下,极端,反而成了大多数的交集、共同的倾向—因为本质上所有人都不相信极端,所以反而可以在极端处达成均衡。《意识形态的崇高客体》也是这么说来着?

​我把id换成retro-nil的时候,大概也作如是想。

Braavooo!Ligeti真是神中神啊!之前我对他的印象只有《晴朗或多云》封面的那个老头儿,今天算是体验到了老顽童的风采。
​首先是改编自他的opera La grand macabre,他本人称之为Comic Apocalypse,死神酩酊故,末日不再。非常非常有趣的编制,不知道大伙儿能不能看到那拉满的打击乐器和我特写的电钢、钢琴、大键琴和celesta。从没见过的打气筒状的如同尖叫鸡一样发生的玩意儿,以及站立在在观众席边上的弦乐手奏出的防空警报一样的background开始,马上就进入一段诡异多变的打击节奏,然后又有巴松、短笛、小号从幕后鱼贯而出,仿佛即兴爵士乐队一般与主1舞台相唱和,从舞台背部中央的天窗里也探出来一支双簧管,而两只长号则在台下对着指挥朝拜般齐鸣。然后台下的乐手渐次在不同部分回归主舞台,在一阵乒乒乓乓和稀稀拉拉中噔得一下迎来了结尾。
然后是Ligeti的五乐章vionlin concerto。Patricia太适合来独奏了,她甫一上台,高举着提琴阔步走向首席,然后在两人眉间惊涛拍岸般的握手就不同凡响。
​第一乐章从嗫嚅的絮语开始,接着是间歇地顿弓与马林巴琴的音色相包裹的一种我未能名之的舞曲,紧接着进入喋喋不休的叽叽喳喳,仿佛混杂着轻细的尖叫,和模仿尖叫的戏谑甚至是起哄,而后又回到抛弓主导的如同磨刀洗马的音块中。看了一下节目的note,原来其中有scordatura的定弦,怪不得听起来不像是正常能拉出来的🤪。
​第二乐章开头应该是引用了老肖(希望我没弄错),在短暂的独奏后,即是挑断肌腱般的强力拨奏,最后又回到旋律性的氛围中。从这里开始,我觉得Patricia就像个女巫或者是炼金术士一般,似乎不停地把碱金属丢入溶液中…
​第三乐章背景中如同烟花升空一般的滑音特为有趣,仿佛魔药的锅炉中闪现的幽灵,而第四乐章则有些幽异悚怖,游丝如同烟雾般盘旋在绵延不绝的长音周围,构成一种呻吟的静谧。最后的第五乐章就不得不提华彩部分,利盖蒂不会拉小提琴,听说他一开始写的时候就是没法想象出他谱子里的小提琴是什么色彩,我非常不礼貌但合理地猜测他摆了,完全鼓励即兴,于是女巫小姐在结束一个箭步冲向首席的一段对飙之后,开始她的表演,先是在靠近琴马的E弦附近制造绝望泛音,编织出方才预告的蛛丝的氤氲,又是一顿抛弓、左手拨奏、双音,最后她突然开始吹口哨,哼小曲乃至放声高歌,在台上跳跃、跺脚、鬼叫,而木管部也圆睁讶目,如同油画上表现不可思议一般的人物,发出各色的喊叫,指Roth指挥也忽地转身,如同变脸一般发出叫喊,我觉得这是应该一起尖叫,可惜包括我在内台下观众只有几个附和,大伙儿还是腼腆了些。太好玩了!搜索一下才Roth指挥原来特别擅长这个曲目,而独奏家的绰号是魔女,看来我的感受全然不假。
​再说说我对利盖蒂音乐的理解。对我来说,利盖蒂的音乐是音色的几何,从原本的旋律、节奏等等为基点出发,而乐器去translate music的创作,变成了从乐器组合/音色效果出发去创作,音高也不再是和弦/复调的附庸,而是直接定位着音色(尤其管乐器,不同的音区几乎意味着不同的色彩),而音程、旋律反而成为了色彩变化的结果。有评论说他的音乐像是狂野的拼贴画,我想除了音乐素材的杂糅外,也有这种颠因为果的缘由在。希望我以上瞎说的有几分道理吧。
​最后吐槽一下,坐在我前面一排的观众,今天的节目如此精彩,其竟然百无聊赖地刷小红书,属实是有些…唉,大概是来听最后的贝五的吧。事实上,在听了如此出格的上半场后,我感觉下半场的命运必然要整活,选择这样一个iconic的曲目明显是刻意的犯案。果不其然,命运动机真如命运的意外一般,在上台的掌声还很热烈的时候就毫无预兆地冲了出来,但并不是富特文格勒、卡拉扬那种悲剧英雄的经典形象,相反我莫名觉得有种爱捉弄人的命运本身般的意象,三短一长完全不是刻板的电闪雷鸣,命运扼喉,今天的演绎夸张点说,甚至像是装腔作势的悲壮,三次吐舌最后忽然吐出的卷纸哨,旌旗飘飘般的尾音更是加深我这疯狂的想象,而Roth如同螃蟹直走般的步伐、蜣螂移山般的手语,更让我觉得莫名—绝对是阅读诡秘之主的后遗症。如果说正常的命运动机是突然袭来的厄运,奋起反抗的意气,那今天的就像是冯虚踏空的剑斗,潇洒后撤的刹车。这些说法虽然有些夸张,但确实是我脑中蹦出的画面。对木管的独奏的处理也全然不同于我以往听的版本的清冷寥廓,而是如同蜜乳般顺滑,涓涓流泻。不会真的像我说的一样,今天的命运就是命运,而不是英雄的命运、人类的命运,换个角度,从相对的方向来看,这不也正是利盖蒂音乐中色彩和旋律的关系交换的隐喻吗?

而且我觉得哥一直都在讲出于自我意识的精神分析上的东西,也就是女主象征的是拥抱混乱对抗秩序,但是很多的解读是她投靠魔鬼是希望造出一个完美丈夫

我的评价是,不究竟的。魔鬼终究是前象征的。尽管其形象和马克一模一样,看似“塑造一个完美丈夫”,但若是如此,安娜就不应该会前来寻找将死的马克(当然安娜的症状应该不是受到“不完美”的马克的压抑而导致的燥郁,这是可说的,但是安娜一直强调是“I don’t know”以及“you say I for me”)。她来寻找马克是做什么?展示魔鬼吗?炫耀“神性”的作品吗?马克在看到魔鬼时又为什么想要开枪呢?是出于对“完美丈夫”的嫉恨吗?如果从“完美丈夫”,一个象征性的完全存在,这样一个角度来理解,似乎都可以肯定地回答上面的问题,但是我们忽略了最后的童言,“不要开门”。为什么“不要开门”?因为魔鬼尽管被象征化,它终究还是魔鬼。或者应该反过来说,当混乱被象征化后,它才真正成为混乱。因为“矛盾”在实在界可以安然相处,唯有进入象征化后,混乱对于秩序才产生真正的破坏性。这才是一种安娜的“复仇”,或者对于象征的权力秩序的真正攻击,“给混乱以秩序的外表”,提供混乱的合法性,从而内部瓦解秩序。而安娜之所以最后来和马克一同赴死,恰恰是因为她不是投靠魔鬼去爱一个完美的马克,而是因为她爱的就是不完美的马克,她想要消除的是爱马克的不完满性(她的爱本身和伦理秩序所规定的忠贞的爱并不一致,但马克对她爱恰恰是伦理秩序的爱。)她察觉到了混乱的潜在性,察觉到了马克在看那部录像前未能察觉到的存在—“不可名状的魔鬼”。
因此可以说安娜仇恨的是秩序本身。因为秩序是必然缺憾的,就如语言总会有“不可名状”“不可思议”之类的缺憾。而完美、圆满只能是前象征的。所以她最后开枪穿透了自己和马克,因为人不能活在混乱中,安娜所求的完满的爱只会在在死亡驱力中加速,在真正的混乱/死亡中绽放。
但是最后马克的尸体却独独地坠落,坠落到最低的地上,坠落“凡间”,回归代表他的爱的秩序间。而那些浑噩不能察觉到秩序的不完满性,或者察觉到了但是犹自甘沉溺于其中的“so what”的人却自如地爬上通向神性和完满性的阶梯(可能暗示一些世俗化的神职者),对他们来说,这个阶梯和其他阶梯,甚至是其他的平路没什么两样,那个人依然穿着粉红色袜子,而阶梯也不过是可以踩着露出皮鞋和袜子的地方。通过以上分析,确实也可以说安娜是为了塑造完美丈夫,但是这个完美丈夫不是那个变身的魔鬼,而是“不完美的马克”。这就是我说“不究竟的”之原因。

又是两周过去了…其实当天听完老肖的第一小协我就想马上记下来,Frang的演绎很出彩,但她似乎不是很有名气,其实我觉得敢于挑战这首小协里的超长曲目的都不是一般人,之前有段时间我一直拿奥胖那个第四乐章的录音当闹钟,嘎嘎带劲。老肖的DSCH动机配合这一整个曲目真是绝,兼具紧张、沉思、狂舞、冷峻、抑郁、欣快、疾呼、嗫嚅等等一切魔力,而对于独奏家来说,不提这些色彩的熔蚀,光是让奥胖都无暇擦汗的技巧难度就是绝大的挑战,而其中各种不断的重复或形同呓谰,或状似神游,从第一乐章一直haunting的类似最开始的AFE的碎片,到第二乐章舞蹈性地狂奔的重复,到第三乐章的大段带变化的重复,到突进的第四乐章…难以形容,更难以驾驭,可以算是我最喜爱的小提琴协奏曲。当天的指挥感觉巨像马勒,远远看去真如同马勒再世,而其指挥风格也是极富激情乃至是一些戏剧性,但该死的是当天晚上我还要赶ddl,故而对于火鸟的聆听实在谈不上专注,回顾也一直拖到了今天,而紧接着第二天在完成任务后放松一些地来到晚上的格诗温的钢协。其实挺着有些不对味儿,尤其是前两个乐章,为什么我能在里面听出贝多芬乃至巴赫的感觉…结果安可曲大概证明我所料无差,是改编自巴赫的一首赞美“和平和爱”的曲目,然而没想到的是独奏家来自法国,有些偏离了我的无礼的刻板印象🤣,不过姐的妆容还是很有那味儿的。再之后周末又来听了花衬衫牛仔裤的Sheku小哥的大提琴,来自Bloch的Schelomo,小哥看上去憨厚中带着点随性,但进入状态后表现力极佳,有那么点朗朗的舞台感,其中有些段落给我渺远的黄昏中孤独落寞的英雄的辉煌感,不知道牛头有没有对上马嘴,之后的西贝柳斯的第一号交响略觉平庸,虽然色彩多变情感丰富,但感觉不如他其他的一些经典曲目更具灵性。转眼又到了周二,晚上是超好玩的韩德尔专题,看到了不少古乐器,是非常想吐槽剧情的戏剧选段(之后也许写个博客吧)。周四晚上,巧的是当晚的普罗科菲耶夫第三钢琴协奏曲的独奏家Isata正是sheku小哥的亲姐妹,而这位则是一眼王羽佳,一样富有冲击力的击键发力感和礼服风格,比较遗憾的是第一次去的Cadogan地方比较小,声音的结像听起来比较古怪,不过之前有太空感的利盖蒂的罗马尼亚风格的concerto有趣,而之后勃拉姆斯的第一交响曲经典(对不起第二乐章我昏睡了一小会儿hh)。再来到今天的管风琴巴赫专场。管风琴是不是世界第一难学的乐器啊,虽然心中有数,但这个乐器在现场第一次高强度听还是震撼到我,尤其其中几段纯靠脚踏板的呈示有够离谱,独奏家双手撑着板凳,左右挪动…手巧还不够,大脑还要同时再控制脚部的声部,说实话我听三声部的托卡塔和赋格想厘清都感觉吃力,遑论演奏,而且声部之内并非没有对位,想要把这些清晰呈现、强调出来的同时让完整的织体和谐,有时还要腾出手来在两边调音色之类的,属实是多少得带点神性的乐器,莫不是难度和女娲造人有点像?今天的座位也好得出奇,左右又遇上卧龙凤雏,左边的长发飘飘的文艺青年,手上一直打着不那么合拍的高音声部的拍子,浅带不时的古哼哼式中音歌唱,而右边的女士则是偷偷录像,打卡完毕开始刷起了手机…算上夹在中间几乎想抱头的我,从左到右构成了文艺性梯度下降…为了对抗来自左边的不规律节拍器的干扰,我在心中默默加强来自organist脚部的低音声部的节奏和旋律。哎,别说,配合这位造诣高深的指挥家的额外线程,我体会到了并行计算下对复调的更深刻体悟,这也可算是因祸得福嘛!organist很可爱,上下台总是一路小跑,加上一会儿一个台阶,一会儿两个台阶,错落有致的步伐,很难不让人感觉连在地板上都不放过联系脚部演奏😭,最后他谢幕还专门向管风琴示意,仿佛是说老伙计,表现不错!安可的介绍除了最后说作曲家的名字,我都听清了,好吧等于啥都没听到,确实在复调的思路上和巴赫很像,但是明显其交响性强的多,完全是veiled symphony,尤其是其中一些左右跑动的旋律和管乐器的间歇独奏一般,在弦乐织体的疏密之间倾泻而出。

如果我说我最爱的马勒交响曲是马四,你会说,不过是个乳臭未干涉世未深的孩子吗?
​是的,许多介绍都写到,这是最富童趣的马勒,甚至说那第一乐章和第四乐章的雪橇铃(插播一条,关注雪糕长高高)和三角铁是驯鹿迤逦而来的讯号,但我记得我第一次听到时只觉得悚然一惊,我第二次听,也是第一次完整听是和朋友分别后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是的,一个假期,自从初中到异地读书,那河畔的风光便只好成为存在于对儿时的春晓、幼时的夏夜的回忆了。故而注定我对此曲的感受偏重于所谓的nostalgie. 然而不正该是这样吗?那令我怔忪的铃声,贝斯时而透出的暗色线条,第二乐章专门调高一些的首席小提琴如同掩抑声沙的对垒,名为restful的第三乐章却难以平静、或者平静中娓娓道来的半是满足半是残忍的永眠,以及第四乐章天真烂漫中蕴含的孩童特有的格林童话故事似的凌虐。而今天的演出非常好,首席圆号、英国管难以想象的稳定气息、首席小提琴和弦乐组精湛而富于表现力的演绎,单簧管、双簧管、长笛的交错,以及那架竖琴,似乎不在列缺霹雳的高音区就是在星黯石沉的低音区,特别的音色完美地契合了旋律。最后清亮婉转的女高音—是啊,马勒并没有像乌斯特沃尔斯卡娅第一交响曲那样直接使用童声来表达童真的视角,而是作为阐述者(或许是一个讲述童谣的母亲,就像雪糕的睡前故事,不得不说这是毫不相干的日常之间的衍射和必然性),记录着“神秘和恐惧的森林”,how “one is composed”. 在这样的马四下,尽管梅西安的《升天》(我瞎翻译的)同样是令人惊叹的作品,也有些黯然失色了。当然还是不得不提一下第三乐章的“湿婆舞”(我瞎命名的)和前两个乐章几乎全是管乐和第四乐章几乎全是弦乐的时空结构,诚是一番巧思。

​顺便再记述一下周五晚上的德彪西的牧神午后、Dutilleux的小提琴协奏曲“树之梦”、罗塞尔的蜘蛛的盛宴节选、拉威尔的la valse. 牧神午后熟悉而缱绻的旋律让当日满课疲倦的我小睡了一会儿,而Dutilleux的小提琴协奏曲则令我精神一振,音乐的形体真如树一般从根须到叶端铺开,独奏家是诹访内晶子,其实我没认出来,因为我的感觉中她不会像台上这位如此年轻,不过她的声音还是颇具特色,和我听过的她的一张巴赫的专辑如出一辙,是非常宽阔,具有很强的空间张力的音色。另外,本曲和我对作曲家的印象很不同,认知++。蜘蛛的盛宴很具有歌剧配乐的感觉,而拉威尔的华尔兹,好吧,说实在的,我并不很能体会到所谓的酒神狂欢(可能我的意识在尼采的鼓吹下出现了偏差),其实我在聆听时脑中总在构想一个花瓶—许是源于valse和vase的相近—舞会中呆立在人群中,无措于周围的嘘寒问暖、谈情说爱或是喧哗骚动,然而自身的繁复纹饰却无疑是最符合这场舞会的着装标准。(这时,窗外传来革命的枪声,然而众人仿佛觉得只是节日的烟花、礼炮,反而更加快了舞步,bu~pong!舞会的门被革命者轰开,人群慌乱,然而乐师却继续奏着荒诞的音乐,且喜剧般的越来越强!)总之,我觉得Roth那带有一小段古怪的低吟的专辑的版本很好。

最后是上周末的格里格钢琴协奏曲和拉赫的交响舞曲,当然还有sudden time的开场,阴云氤氲,闪电擅颠。独奏家对格里格的处理,怎么说,很像霍洛维茨的那种和声的感觉,是滂沱的大雨和叆叇的雨雾的组合。这一次的交响舞曲也比上次听到的更加带感,Gardner的指挥精确,时绵绵时萧飒,充满动力感,我认为更契合拉氏最后一舞中那贯穿他所有作品始终不变的自苦、悲剧和壮丽感。

​最后,雪糕真甜!糕门!